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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外的旅程(1999)的海報和劇照

意外的旅程于1999年上映。意外的旅程也被叫做你是我的羔羊, Felicia's Journey

餐廳經理五十開外的Hilditch先生,獨居,做得一手好菜,喜歡和迷途的年輕女性交朋友,然後,當她們要離開他,他便不能忍受,用一杯加糖的熱可可留住她們。迷途的Felicia出現在他眼前,Hilditch先生如見天使,千方百計接近,千方百計留住。他使小伎倆,他欲擒故縱,Felicia不知進退,自投羅網。
Hildich的殺戮之心,來自童年對強勢母親的迷戀和挫折,小男孩渴求母愛,和母愛的匱乏,發展為困擾(obsession)。母親死後他繼續生活在她的世界里,反覆播放她的烹調節目錄像,廳里掛著她的大幅頭像,他望著母親,談虛構的妻子。自幼喪母的Felicia被固執於家國讎的父親驅逐,假想愛她的男友是遠處草地的綠。關於父,關於強加背負的家國種族歷史;關於母,關於愛和家庭所有的缺失,使這兩人受創。被遺棄的Felicia和Hilditch,形成短暫的共生。殺人者Hilditch迷戀于Felicia的純真,正是這純真,給了他最後一擊。
兩個主角演技近乎完美。Hoskins的Hilditch如鄰居中年男,行動規矩言語遲緩,謊言夾雜著真話,偶有幾次獨自對著鏡頭,面不改色,眼睛里放出魔鬼一樣的光,被觸到內心罪孽時,他暗自緊張,驚惶,象中學生一樣地哭。十八歲的Elaine
Cassidy令人驚為天人。Cassidy的演繹低調內斂,台詞不多,憑藉細緻的眼神和面部表情變化,使Felicia的謙卑沉默,外表的柔順和內心的固執活現眼前。片中Hilditch說服她墮胎,有一個長鏡,Felicia靜坐聆聽,痛苦、迷惘、猶疑、絕決,逐一在臉上浮現,眼裡慢慢積了淚,給人印象至深。另一鏡,父親在小鎮無人的街頭對她的詈言,
「婊子!賤」,那語言暴力使她哆嗦了一下,無語回應,垂眼站在原處,等父親走遠,並不去追,只站直了身體,深呼吸,長長地吐了口氣。父女關係的決絕和疏離,盡現眼前。
這是一部可以做教材的電影,節奏張弛有致,懸念縈繞著美麗的畫面。清翠欲滴的愛爾蘭山川景緻,面目模糊的伯明翰城市建築,蕭瑟乏味的工業區,詭異巨型煙囪,甲殼蟲似的車,色彩艷麗的舊錄影帶,剪接起來都帶上了奇怪的溫柔。電影中沒有殺人的鏡頭,死亡和殺戮都只在暗示中,除了電視上閃過跳舞的莎樂美親吻盛在盤中聖約翰的頭顱,噢對了,還有母親烹調錄像帶中穿骨頭用的巨針。
自《沉默的羔羊》之後,我沒有看過比這更好的溫柔的驚栗片。它講述成長的旅程,或許那就是片名的真正含義:旅程,不只是Felicia的也是Hilditch的。它的震撼心靈之處,在於它對困擾的細膩描述,被遺棄的孤獨,赤子之心的失落。有一篇訪談里對FJ總結成一句「The
heart
of
a
child
meets
the
soul
of
a
monster,
yet
the
heart
of
a
child
is
also
contained
in
the
soul
of
a
monster」,精到。懷著稀有的良善和天真,理解力和感受力,Felicia從受害者轉變為寬恕者。她走出那道象徵意味極強的門時,對Hilditch的回望,幾乎帶著憐憫。導演Egoyan給了電影一個鑲銀邊的結尾:Felicia最後衣衫齊整,在某正經處所的花圃里埋下種子,仰面是天使般的微笑,依舊保持著信念和純真,這看上去有點玄,卻實在給人安慰。我知道,卻不願看到,繼續在英倫乞討流浪,清醒的心冷的Felicia。
如夢似幻的愛爾蘭歌謠和甜釅釅的五十年代男聲舊曲,都很上腦。You
are
my
special
angel應該會纏繞你數天。還有Felicia那張一塵不染的臉,使人心驚之餘,自慚形穢,而想到純真終將失落,難免萬箭穿心。

意外的旅程演員表